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矢志不渝的诗人梦

2021-08-16 15:24

摘要:——记诗人张建祥 “从小梦想做诗人,花甲之年还做诗人梦。”2020年,张建祥在一首诗中写道,事实上,这也正是他的真实生活写照。

——记诗人张建祥

“从小梦想做诗人,花甲之年还做诗人梦。”2020年,张建祥在一首诗中写道,事实上,这也正是他的真实生活写照。

张建祥,1962年出生,江苏苏州人,硕士研究生学历,苏州市作家协会会员。三十年多前,当张建祥还是二十几岁的小伙,在工作之余会写下一些分行的文字,并在江苏省作协的《雨花》等杂志发表。可惜的是,终因忙碌的工作,他与诗歌渐行渐远。

这一别,就是整整三十年的漫长时光。在这三十年的光景中,他完成了不朽的政绩,苏州市吴中区副区长,吴中区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吴中区政协主席,现任苏州市吴中区政协党组书记,这些都是他光辉的头衔,而他的心中却始终有着一个诗人梦。

2020年,张建祥终于重新拾起了笔,也拾起了他的诗人梦,再度开始写作。而这三十年间,中国新诗发生了深刻而巨大的变化,这对于一个曾经熟读过艾青、藏克家、郭小川等诗人的人来说,在具体的写作中自然要面对诸多困难。但是,他并不畏惧。也许是心态使然,也许是年龄之故,重新面对诗歌,他没有功利之心,加之有丰富的生活阅历作为底色,反倒对诗歌有了更加清晰冷静的认知与理解。

从上世纪80年代的文青,到今天茫然四顾回归诗坛的写作者,张建祥算是一位“归来派”诗人。重返诗歌现场,他才知道,这些年来,诗坛也是流派林立,但张建祥坚信,无论时代如何巨变,中国诗歌诗言志的古老传统都不会改变。诗歌作为在公文、口语之外表达情感的一种方式,抒情性永远都是它的魂灵。在这样的前提下,如何捕捉到与时代息息相关的意象,做到意象浓稠,气息贯通,诗性强,耐咀嚼,是一个极为关键的写作技巧。在张建祥这一年多来的创作中,他深深地感觉到,只有与时代同呼吸共命运,才能写出“不隔”的诗行,也才会真正打动读者。在张建祥看来,一首诗,无论长短,都要具备耐人寻味的魅力,才算好诗,让读者回味有三,一直是张建祥创作中追求的方向——毕竟,诗歌不同于散文,更不同于以故事取胜的小说。

张建祥的“归来”,也让人们看到了他一路飞进的写作势头和日渐精纯的诗写技艺。“方向很重要”,底蕴与天赋都是为方向服务的。他在诗写盛大节日之时,能保持“拔河”的艺术端点,同时又实现了情感不动声色地抒发,将主旨隐含于诗性之下的妙法。

枯木赋

做不了参天大树

就做一截立于

穹窿山巅的枯木吧

让新生的常青藤

攀延过树身,登临在树桠

舒展开翠绿的叶子

展现生命的高度

俯视太湖的

初升旭日和孤帆远影

岁月的酵母在枯木上

孕育出一些聆听尘世的耳朵

在高处,听风,听雨

听茂林修竹中传经诵道之声

夏蝉空鸣,青鸟站在枯枝上

领悟了空谷回声中的箴言

然后告诫进山修行的人们

你所听到的未必是真实的

你所见到的未必是存在的

深山夜雨,梳理着多余的情节

长亭短亭的故事,朝飞暮卷的篇章

露出了原始的模样

枯木独立于山坡

坚守纯粹的本分

裸露深邃的记忆

它有聆听万物成长的耳朵

在这纷纷扰扰的尘世中

不断演绎着破茧成蝶的旧戏

歌舞升平中的对白或旁白

仍需岁月和风雨的检验

(原刊于《金山》杂志2021年7月总第332期)

《枯木赋》这首整体象征与隐喻结合,让诗产生了“物”与“人”二者的纠缠与混搭,技艺、内涵与诗性更高一筹。这首诗在张建祥诗中是挺拔独秀的。他没有如惯常地注意韵脚的整齐,而是采用无韵的自由体式,字数大体整齐而不押韵,更显得声随情转,潇洒自如。诗中注意了意境的创造,“穹窿山巅的枯木”、“新生的常青藤”、“出生旭日和孤帆远影”似印象派的小品,又在其中融入了中国传统诗歌的意境,勾起人们深潜于心中的对古代诗词意境的联想和呼唤。

闻梅馆前独坐

听片片花瓣在月光中碎裂

荏苒不再的光阴,就这样

在梅的枝头,缓缓地消逝

(原刊于《今古传奇》2021年6月总第41期)

一首数千行的长诗可以淹没于历史的尘埃,一首几行的小诗也可以绽放永恒的艺术光彩。《闻梅馆前独坐》这首诗虽然只有短短的三行字,反复咀嚼,却有无穷的意味。诗人的感受与富有启示的想象之有力结合,给读者提供的是醇酒而不是白水。将梅花比喻光阴,消逝的光阴即是散落的花瓣,朦胧的意象既反映作者的内心情绪同时也包容你我,使读者不仅被诗人的意绪所感染,而且还唤起了多方面的联想,很有一种纵深感。

往事

一艘七桅古船的斑驳

缓缓流淌在

远处传来的钟声里

在时间的白发深处

穿越时空的风帆

始终呼呼作响

将线装书一页一页翻过

芦荻用细腻温柔的洁白

将岁月的褶皱抹平

桃花扇,扇出两岸成片成片的桃花

李易安一首小词里的海棠

绿又肥了

红又瘦了

生了锈的往事

如今,又闪闪发光了

往事里的那艘船

依然在听熟悉的涛声

往事里的那棵银杏树

在时光的中央,依然那么挺拔、高大

往事里的我,那么年轻

依然喜欢一个带酒窝的微笑

(原刊于《今古传奇》2021年6月总第41期)

在《往事》这首诗的描写中,将虚、实、动、静糅合在一起,既不乏幽远的意境,又写出真实的场面,且于细微处夹一些自家的慨叹和遐想,于是景活了,人活了,诗也活了。

“归来派”是对一个群体的统称,他们中有一部分一直沉缅于当年的辉煌,漠视近几十年来中国诗坛的巨变,深陷因循守旧的泥沼;另一部分则是在短暂的阵痛之后,谦恭地找到了方向与突破口,勇敢地摒弃了自己几十年来所形成的固化的写作手法,向诗歌发展的前沿奋起直追。而这部分人通过自身沉淀的底蕴、天赋,加上后天的思考与勤奋,往往诗写技艺在短期内就能得到迅速飞升,这种精神是令人刮目相看,是值得钦佩的。建祥先生无疑就是后者中的典型。(周宁蒙)

责任编辑:李雨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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